第77章
“来来回回,掌事是准备点一百支香腾云驾雾得道升仙吗?这香难闻死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欣赏得来的。” 烛锐放下手中还没有点燃的香,满脸闺怨得瞪着梁策:“你个臭道士懂什么品香!” 一旁的纪预满脸无奈,这二位怎么没说几句就又吵上了啊。 他尴尬得咳嗽了几声,示意烛锐继续说正事。 烛锐“哼”了一声,拍了拍手,没好气得开口: “然后我就去后院找那个死丫头,果不其然,我刚一走进后院就听到了她骂骂咧咧抱怨的声音……我非常肯定是那人就是千儿,因为我对他她骂人时的语气印象非常深刻,我正准备去找她,可是……” 烛锐不说话了,他的脸上突然布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纪预停下笔,冷静得看向烛锐。 梁策也轻轻放下茶杯,等待着烛锐缓过神再次开口。 良久,烛锐才从那晚的恐怖中走出来。 他语速加快,似乎想立刻跳过这一段可怕的回忆: “在黑暗中我看到了千儿的脸,我走近她,却发现她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中,而在黑暗中的那只手上拿着一把匕首,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纪预能很清晰得听到烛锐吞咽口水的声音,他也跟着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位开局领盒饭的千儿姑娘究竟是干了什么恐怖片般的情节能让烛锐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吓成这个样子。 烛锐闭上双眼,那晚的画面不由自主在他脑中展开,而后蔓延开来…… “我看见,千儿姑娘嘴里一边骂骂咧咧,说什么杀了谁谁谁,听不清,但是,我可以清晰得看到千儿每说一句话,左手的匕首就在自己的身上深深滑一道!” 烛锐猛地睁开眼睛,他额头的薄汗在烛光下闪动着: “不一会儿,她的身上,脸上,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血口子,鲜血顺着她的身体不停地涌出来,可她就像中了邪一样继续一道一道伤着自己,我隔着好远都能闻到恶心的血腥味,可她似乎不知道疼!” 烛锐深吸一口气,拿出深紫色的帕子擦了擦冷汗,声音有些颤抖: “我当时害怕极了,双腿在原地又麻又软,根本动弹不得,我当时试探性得叫了她一声,结果……这是我那天晚上最后悔干的事!结果,只见她缓缓转过来,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诡异的微笑,然后千儿的嘴巴一张一合,里面涌出了又黑又粘稠的鲜血!我已经听不清她嘴里的话,可是她的手依旧在一起一落,接着她的双眼开始变得空洞漆黑!我顶着恶心,一咬牙一跺脚就跑了出去!” 纪预心里咂了咂嘴,这桥段似乎还没有之前他和同桌上课偷偷看的美国恐怖片血腥恐怖呢。 古人的心里承受能力怎么就这么点。 梁策开口询问:“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彻底死了呢?” “我没敢再去后院,也不敢给别人说,大约是一柱香的时间吧,几个姑娘去后院收衣服发现的。” 纪预转了转手中的毛笔:“发现的时候还是之前你见到的样子吗?” 烛锐回答: “当然是!不过比我见到更可怕 她浑身上下都是血,要不是她头上的那个簪子,估计这里所有人都不会觉得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是千儿姑娘!” 梁策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春满楼第一位的来龙去脉?” 烛锐连忙挺直腰板,竖起三根手指头,满脸坚定得回答:“当然!这次我可是没有一点隐瞒!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 梁策正准备说话,可不知道想到什么,却停了下来,他沉吟许久,转头问纪预:“几时了?” “刚刚到寅时。” “那便是过了丑时了。” 梁策轻声嘀咕。 他抬头,兀得看向烛锐:“为什么今天没有死人?” 烛锐似乎愣了一下,而后又笑了笑,故作轻松: “我又不是狐妖,怎么知道它一定今晚要杀人啊?” 话音刚落,梁策看向烛锐的神色变了变,他眯了眯眼睛: “可是前几天不都是一晚上一个吗?” “说不定那妖今晚休息……要不就是看到我们大名鼎鼎的梁策来了,吓得都不敢出来了。” 梁策没有再说话。 烛锐接着说:“那接下来呢?” 梁策伸了个懒腰,他看了眼窗外打了个哈欠: “接下来当然是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才问了一个啊!” 梁策起身,整了整自己略显凌乱的红色长袍,又对着那面铜镜扒拉了几下银发勾起嘴角: “你晚上不睡觉可我和纪预要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可一点也不想在你这多待。” “那今晚要是它来了怎么办?要是今晚它的目标是我怎么办?我手无缚鸡之力啊我!” 烛锐的声音吵得梁策耳膜疼,他迅速给了纪预一个眼色:“快些带着东西随我离开。” 纪预见终于可以回去睡觉了,大喜过望,一把将毛笔扔下拿着纸就跟上了梁策。 梁策随手在纪预头上抓了两把:“困吗?” 纪预打了个瞌睡,满脸睡态:“师尊这不是废话嘛。” 梁策笑着又在纪预头上多抓了两把:“小兔崽子,为师这都是在教你怎么处理这种事情,要不是为了让你亲身体会,能在春满楼待大半夜吗?多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