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这不是现在,莫非是宝殿之前发生的…… “那你说如此,你有什么好法子,既能不丢我颜面,又可以将他送到你身后庇佑?” 庇佑? 庇佑谁? 西王母笑着抿一口茶:“谁说定要我去庇佑?” “不去你那儿,你又何必叫烛九阴布了这棋局的棋子?” “……” 王母沉默。 陛下指了指案桌上,一封不知何人来信:“他哪儿去不了,才来我找你。本是惩罚过了,再收也总归膈应。你既然有这想法,也算承人美意,人多总不吃亏。” “惩罚的是补天石,不是他槐树。” “好啦,”陛下将信递出,“你先看看,再撂下面子与我说话。” “面子?”王母接下信,“我的面子可没你的值钱。” 便低下头,将信打开。 还未读几行,西王母就放下了薄薄纸张。 默然。 久久的寂静。 久到陛下都快睡着了,王母才开口:“她……” “嗯?” “她未免太狠心了。” 陛下笑道:“既然知道她的意思,你又当如何?” “可怜了……” “可怜什么?”陛下的话开始发泡,“这世上可怜的人儿多了去了,你又要去可怜谁?” “但这无异于……” “无异于石压地狱里的恶鬼。” 听到陛下所言,西王母垂眼。 又是长久的沉默,安静到宝殿外的踱步声都无比刺耳。 可终于,西王母应下了,说的是:“那我便收了槐妖,做他的庇佑神明,但你与月老编的话本我不喜欢,得照我的来。” 斐守岁本混沌的心识,被后半句话强行砸醒。 谁与谁编的话本? “哼,挑三拣四,这样一出不够精彩吗?” 是陛下。 是他插手了所有? 斐守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开始怀疑烛九阴的眼睛。烛九阴知道吗?陆观道知道吗?那日他借着烛九阴看到的一切,难不成已经在话本之中,他被所有人瞒着,被所有人欺骗? 解君,孟章。 谢义山,江千念? 他们都知道吗? 快速的思考带来的是抽痛,斐守岁本就虚弱的意识,摇摇欲坠,但他还想再听什么。 就在这莲花术法带来的风里,有他不知道的谜语。 幻术中的陛下又说:“现在首要的,是叫你座下的狐妖去请赤龙一族。” 王母笑道:“你老糊涂了。” “我不糊涂,”陛下还是那副乐呵的表情,“他们想翻旧案,我为何不推一把?” “什?!”西王母放下茶盏,不可置信后,是看疯子的表情。 “怎么了?那桩案子你难道不知?” “赤龙……” “有利可图,方会入局,” 陛下看了眼桌上,跟随信件一起送来的,一枚小小补天石,“就算解竹元能被赤狐撼动内心,来宝殿见我,但孟章不来也没什么用,他可比解竹元犟多了。” 指腹贴在小补天石上。 陛下眯着眼:“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好戏才会上场,有劳。” 西王母:“……你。” “我?”陛下抬起头,笑道,“怎么,想留下同我下棋吗?” “不了,”王母甩袖,连口茶都没喝,只落一句,“你最好能控制住戏台上的主角,不然一切白搭。” “哼。” …… 莲花术法降落,眉心痣被完全洗净。 斐守岁来不及消化那风中粉莲的低语,就对上了陛下的眼睛。 凤眼。 与陆观道一样,可比陆观道深邃,看不到边际。 这样的眼睛,斐守岁不敢细看,不敢凝望。 那方才何意? 是故意叫他知道,还是为了什么? 陛下不回答斐守岁的问题,究竟是想带走陆观道,还是别有用途? 太难猜了。 看不穿的神,让斐守岁无法预料下一步的分岔口,该如何抬步。 他咽了咽。 一句传音再一次落入他的耳中:“把你扯进旧案,你可厌我?” 斐守岁抬起头。 陛下:“这本与你无关,你可怨我?” 斐守岁张开嘴,却无法说话。 “若没有这一切,你该在人间继续潇洒,你定然恨死我了,”神的面容并无波澜,但传音说得动人,“可眼下进退两难,你就要前去昆仑,成为王母座下妖仙,你会开心吗?” 斐守岁:“……” “你想来是不开心的。” 陛下撇过了头,懒散地开口:“谢义山听命。” 声音拖长,不像是要宣判什么。 而那谢伯茶跪在地上,也不作应答,仿佛是解君叫他这么赌气,好让高台神明皱眉。 陛下显然是中了解君圈套,眉毛微拧,说:“你身上流了赤龙的血,也算是半个罪孽,我罚你去赎罪可好?” 解君挡在谢义山身前,如陆观道一般。 石头站起身,护住了身后再无力气起身的槐树。 解君笑道:“赤龙的血怎么了?是有毒吗,陛下。” 陛下被呛,挥挥手:“罢了罢了,见着你们就烦,通通打发去人间吧,别来我面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