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身躯:“你……” 唇瓣被亲肿了。 陆观道缓缓低头,鼻尖靠住。 身躯:“……” “大人,”陆观道乖顺地说,“我刚才看到大人的心识门……开了。” “你!”手肘坠在陆观道腹部,身躯怒言,“快放开我!” “不要。” 陆观道蹭了蹭斐守岁的后颈。 锁链顿时发吼,震得斐守岁与身躯头晕目眩。 “你不听话了……” “对不住,”陆观道的手抚上斐守岁的眼睫,睫毛簇簇,“大人您也听到了,过了明日这玉镯……” 身躯:“可。” “可?” 身躯沉下脾气:“为何救我。” “……” “救我与你而言并无好处。” 陆观道轻笑:“没有什么理由,因为我爱慕大人。” 言毕。 真正的困意席卷。 身躯身子一抖,就在陆观道怀中睡死过去。 术法启动。 而那个被火烧尽,现出真身的月上君就站在榻边,笑看斐陆两人。 唇语:“乖孩子,去吧。” 陆观道:“……” 不久前。 “月伯伯,我的所作所为大人怕是早知晓了。” 那个小人儿月上君凑到陆观道耳边:“顺其自然,推门而入。” 于是。 陆观道斜了眼笑眯眯的月上君,道:“想来要被记恨。” “呵,”月上君用袖口捂住嘴,“目的达成不就好了。” …… 须臾。 心识。 陆观道站在那个微阖的门前,深吸一口气。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那就去做吧。 他这般想,用力一推,推开了曾经严丝合缝的门。 哐当声响。 隔阂。 散成飞灰。 有透红的强光刺进,映于陆观道眼眸。 入目,并非浩瀚大海和海中孤树,而是一片干涸的,到处都是枯草的黄土地。 而黄土地中央,长着一棵半死不活的古槐。 古槐树枝垂摆,暗黄色与浅绿色,成了第一印象。 陆观道站在消失的门旁,沉默良久。 心识是反映修行者最真实的地方,这样的荒凉不会撒谎,不会诡辩。 所以陆观道看到的,就是斐守岁最想掩藏的一面。 黄土枯藤。 落日瘦树。 晚霞的光洒在陆观道脸上,有些灼痛。 陆观道握着手中的一对玉镯,朝那古槐走去。 走在干瘪的土地上,每一脚都是枯涸的生命。 灰扑扑的沙土扬起来,迷失了陆观道的眼睛。可陆观道就算闭上眼,往前走的步伐都未曾停下。 眼见陆观道朝斐守岁走来,斐守岁心中五味杂陈。 老妖怪坐在树荫里,逃不了。不是被陆观道控制,而是他心识里有镇妖塔怖人的锁链。 那锁链来自天空与大地,困住了斐守岁的脖颈、手腕与脚踝。 斐守岁无处可去,施不了术法,也阻止不了来人。 陆观道凝眉,冲着古槐下的斐守岁说:“大人!” 斐守岁舔了舔干裂的唇。 “作甚,”看到在光芒下自由的人儿,斐守岁惨笑一声,“你可有后悔带我出荒原?” “我……” 陆观道顿了下,继续走向斐守岁,“大人您等等,我不能快走,会被镇妖塔的法阵发现。” “……哼,知道的倒是很清楚。” 陆观道靠近着:“所以我想。” “想什么?” “我想用玉镯换出大人脚踝的束缚。” 斐守岁仰头,侃道:“这就是你亲我的原因?” “……是。” 倒是回答得干脆。 斐守岁也懒得反问,只是一句:“快些吧。” 陆观道却解释:“若不占些便宜,我总觉得‘亏’了。” “亏?” 斐守岁还没开口呛人,就看到边走边说的陆观道从袖中拔出一匕首。 那匕首锋利,反射霞光万道。 就在斐守岁眼皮子底下,陆观道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手腕血,溢出来。 斐守岁咽了咽:“你……你作甚?” 陆观道忍痛笑回:“施法。” 第209章 水涨 施的哪门子鬼法! 斐守岁凝眉,血的香味从四面八方包裹,在坠落天际的晚霞之下,将他侵占。 便眼睁睁地看着血珠从手腕滑落,一滴两滴,于黄土地上开出鲜花。 陆观道咬唇,显然很痛。 身躯或许不知陆观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但斐守岁已然猜到,必定是取血救人这种蠢笨的退路。 但是…… 还能怎么办。 斐守岁设想不到另外的出路,就连陆观道他自己,都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 他们与天与地而言,不过是在飓风下互相依靠的草芥。 异香扑鼻。 血淋淋了大地。 陆观道唇瓣发白,还朝着斐守岁傻笑,笑一句:“大人别怕,我来了。” “……我没怕。” “不,” 陆观道反握匕首,在手腕上方又是一划,“我曾不止一次听到大人的梦话。在睡梦里,大人总说自己孤零零的,好不寂寞,说山丘上只有自己一人,而山下空无荒草,也无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