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不会的!” “嗯?”斐守岁回转过身。 “因为我会赶到,所以你绝对不会再受此苦。” “……” 斐守岁不知道是第几次沉默了,陆观道的那番话,说得他哑口无言。 幻境的夕阳落在他与陆观道身上。 那红透的霞光,宛如是彼此之间盛开的大红牡丹花。 笑意放松了斐守岁疲倦的心,他摘下了面具,笑对陆观道:“好啊。” 陆观道的眼睛忽然亮过一瞬星点:“你笑了!” “嗯。” “我看到了!” “又如何?” “只是觉得你笑起来好看。” “……嗯。” 明明没有风吹进来,可斐守岁的心狂跳不已。 霞光不偏心任何,勾勒了陆观道的侧脸,也浓墨重彩在两人之间。 哦,幡不动。 心动。 斐守岁听着心跳之声,言:“说甚痴话。” “这不是痴话!” 陆观道也不知从哪里再一次借来了勇气,他一把拉住斐守岁的衣袖,说,“我心里想的,嘴巴说的,对你一直是真诚。” “哼……”斐守岁压着想要勾起的唇角,“哪里学来的?” “脱口而出,不经思考。” “我看不像。” 陆观道竖起的耳朵落寞地垂下。 斐守岁便借着东风打趣:“真诚好啊,我最缺的就是此物。你若能给我些,我便成了真人,岂不美哉。” “真人?” 陆观道注意着斐守岁,斐守岁灰白的窗子收揽了两勺碎光。 “你不就是真人?” 斐守岁却摇头。 “我不明白,”好似少时陆观道的话与此刻重合,“你这是在点我,还是另有隐情?” “不……” 斐守岁的手抚上陆观道的侧脸,手下的阴影让黑暗蜷缩。 蜷缩成孤独灵魂的避风港。 他淡淡地笑道:“有了你,或许才算得上。” 言尽于此,陆观道眼里的荒原开出了一朵小花。 斐守岁:? 尚未琢磨花从何处而来,那花就在斐守岁眼皮子底下疯长。 发了疯,肆意地借着春意,漫开来。 斐守岁:…… 要不是陆观道头上没有耳朵,身后没有尾巴。不然眼下他的心情飞旋起来,就怕把尾巴骨摇断了才愿停。 “这算什么?”花海里的真心,胆怯地问。 算什么? 斐守岁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 陆观道的手抓得很紧,生怕斐守岁跑了般,“就是‘真人’,什么是……是有我,才算得上?” 花海就要夺眶而出。 斐守岁微微往后仰,生怕那花的热烈让他沾染了生机。但是再怎么后退,他也逃不开陆观道的幻境。他的手正在陆观道手中,他又坐在陆观道面前。 这便是不得不回答,如何打岔都显得刻意。 斐守岁想着想着。 陆观道兴奋的耳朵慢慢垂摆。 “你不愿说?”陆观道。 斐守岁挑了挑眉,心中措辞被他推翻,他道:“你没听出来?” “听?” “唉,”斐守岁逃不了,干脆直面内心,“你是真蠢,还是装蠢?” 斐守岁的靠近,又让陆观道看到了眼眸。 唇瓣,与锁骨。 唇瓣…… 陆观道吞下口水,他记得,他好像刚刚干了什么?好像是“大逆不道”之事。换作以前,斐守岁决然不会让他这么做…… 于是。 陆观道默默地低下了头,很刻意,很心虚地说:“只是、只是你……” 但他忘了,耳垂不会说谎。 斐守岁也并非眼拙之人。 “嗯,你说,幻境消散之前我都在。” “不是!”陆观道倏地反应过来,“不是我在问你,怎么又……” 斐守岁的笑意闯入陆观道的心识。 陆观道又停了问题,仿佛于他而言,这样看着也是一件好事。 看着吧。 时光最好停留在此刻。 “不是有答案了。”斐守岁见陆观道没有回答,只好由他牵引着绳索。 再说一遍。 “早就有答案了,你在慌张了什么?” “答案?” 果然。 花海涌出来。 在瞳仁的地方,拥挤了视线,一束又一束地窜出。 陆观道仿佛被话镇压,久久不见声响。 斐守岁复又问他,带着些戏谑:“还需要,再吻一遍吗?” “……唉?”陆观道呆愣着表情,“你、你说什么?” “我说,”斐守岁另一只手按住陆观道的衣襟,挑逗小狗般,“你若不知晓答案,我可以再吻你一遍。” 就当是同辉宝鉴的真言。 斐守岁说着说着,也红了耳垂。索性长发垂摆,乌黑将他的初次掩盖,只留下陆观道一人的兵荒马乱。 两人相视。 那一束束花,开了又开,就在斐守岁眼中,开成了盛夏最热烈的爱意。不过爱意总难以表达,就连最该开口的那人,都傻在原地。 语无伦次,慌张不停。 陆观道咽了咽,声音都在颤抖:“你、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