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文学网 - 精品其他 - 燃案行在线阅读 - 第304章

第304章

    但当那只红指甲的手从槐花中伸出时,陆观道便确定了,是花越青无疑。

    看到鲜红的手指轻轻捻了一片白花,花阵之中的狐狸一脚散开了甜香,出现在陆观道面前。

    白狐狸,花越青。

    一身雪白的花越青,背后长着不知几条狐狸尾巴,正笑眯眯地看着陆观道:“我还以为你看不穿我,果真残留的术法不足以诱惑。”

    “残留?”

    “是咯,我的真身在见素仙君的宝塔里,”花越青变出一纸扇,挡住下半张脸颊,“石头精,你不猜猜我来此的目的?”

    “石头……”幻境之外的斐守岁,喃喃这两字。

    陆观道言:“你的真身既不在此,便没有威胁,莫不是想求救?别做美梦了!”

    “哈哈哈哈!求救?”

    花越青抱住自己,“你与大人又能救我去哪儿?天尽头,何处有我的归所?”

    话落。

    外头斐守岁传音给陆观道:“陆澹,问他是不是想见北棠了。”

    陆观道一愣:“有点损。”

    “……照做就是。”

    于是,陆观道歪了歪头,上下打量花越青,说一句:“我看你是心愿未了,想见北棠娘子却找不到方法。”

    “你!!!”

    果然,一在花越青面前提北棠,他必定炸毛。

    斐守岁又说:“不过,你的结局已然注定,定是有别的事情。”

    陆观道一字不改,说了出去。

    看那白狐狸的脸色渐渐淡然,连眉眼都失了欲念般。

    他说:“大人说得没错,我另有他事,不关北棠,也不关江家。”

    “哦?”陆观道。

    此话了,只见花越青甩开辫子,整理好衣袖,对着陆观道就是一毕恭毕敬的揖礼:“这是给斐大人的。”

    陆观道:“我知晓。”

    花越青言:“多谢大人当年点化之恩,今日来见大人,只为说当年一事。”

    第147章 赶尸

    抬眼。

    这才注意到花越青的身子在渐渐消散。

    “我的幻术撑不了多久,长话短说,”花越青直起脊背,“受神的指引,我会化成狐狸尾巴藏在斐大人身上,当然这对大人来说没有坏处。”

    “附身之法岂会?!”陆观道。

    “别急,听我说完,”

    花越青上前走着,“只是一个摆件而已,说不准往后我还能替大人挡刀呢。大人,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我便明了我的来意。大人且听,是蛇尾巴的神指使我来,来告诉大人一件妙事。”

    蛇尾巴的神?

    斐守岁细细听着。

    花越青又说:“神将我的一缕魂魄从宝塔中抽出,与我做了一笔交易,我若做成了,于大人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什么交易?”斐守岁让陆观道开口。

    花越青笑道:“因我与菩萨坐骑大打出手,永远归不了故园。还因我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也无法轻易将我交给地府判官定罪,所以蛇尾的神刻意点化我。她啊,叫我赎罪。”

    赎罪……

    “莫不是替北棠娘子?”

    “……哼,自是。”

    “不用猜也知。”陆观道回一句。

    花越青瞪了眼:“但我要说的与北棠无关。”

    “何事?”

    只见白狐狸又拱手作揖,脸上带了点戏谑:“蛇尾的神让我转告大人,莫要轻信了见素仙君,也就是顾扁舟,西山居士。”

    负心汉顾扁舟?

    斐守岁打开纸扇,一边挡住赑屃鬼婴带来的滚滚怨气,一边传音与枕在他双膝上的陆观道。

    “快问他,只有此事?”

    陆观道浑然不知自己与斐守岁贴近,只是一句一句传递:“白狐,我问你,仅是见素之事?并未其他?”

    花越青半个身子散在了幻术里,早已分崩离析。

    他道:“是神要我说这些,不过我还有些私心……”

    散开的速度加快,花越青缓缓抬起眼眸,目光透过了陆观道的眼睛,正在凝望幻境外的斐守岁。

    花越青笑得很轻,轻轻的一声,回荡在幻术之中。

    “若要我说,大人最好再远离了石头精,他啊,可是罪孽……”

    “白狐狸,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

    话了,一缕清风似的,花越青消失在陆观道面前。

    陆观道还来不及反驳,花越青变出的幻术就立马融化。

    幻术天顶的纯白落在了陆观道的头上,宛如凉透的薄粥,而陆观道无法动身,只能看着幻术将他沉下。

    哑了声音。

    什么叫远离我?

    看着不见踪影的花越青,陆观道百口莫辩般,着急慌忙传音给斐守岁:“你别听他的,他定是别有用心!说不准就是来挑拨离间,一下子拆散我们,他好有机可乘!”

    斐守岁低眉,在幻中幻外,用指节拂过陆观道紧皱的眉头。

    “我知道。”声音淡然。

    “当真?”

    陆观道在幻术中快要被淹没,却还是在问,“你此话当真?真的没有相信白狐狸?”

    “嗯。”

    陆观道看不到斐守岁的面貌,心中还是发毛,面对面都无法猜透的人儿,这样隔开了距离更是难言。

    他咽了咽,看向渐渐高涨到胸口的白水:“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