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不好说。” 江千念凝眉不语,见她伸出手掌,掌上幻化一滴血红,“这是小娃娃的血,要是能通过现妖琉璃花辨别,查出他的身世不成难题。” “你又不会用。” 谢义山转身将装着琉璃花碎片的袋子拎来,“而且琉璃花碎了。” “不用你告知我。” 江千念看向斐守岁,“之前有所隐瞒,如今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老妖怪浅笑。 “但说无妨。” “若是斐兄认识一妖,也许能修好琉璃花。” “妖?” “此妖真算得上我师祖,千年前来人间的赤龙一族,大妖解君。” 一旁谢义山拿茶杯的手一倾,茶水顺手指流下,见他瞪着眼,一副被气笑的表情。 “江幸,师父给你编的话本故事你都信了?” “起初我也以为这是个骗人的玩笑话,直到前些年翻师父给的防身之物中,寻到了这件宝贝。” 江千念从袖中拿出一枚铜钱。 铜钱雕刻精湛,却不是当朝的样式。其表面附了一层薄薄的阵法,老妖怪好奇地掐诀想寻来由。 见铜钱阵法微震,一行字现在众人面前: 哟,乖孙儿,遇到什么难事了,要来找你的师祖奶奶? 第61章 阿紫 一行话末了,下头还有个红章,能辨为“解君”二字。 “就是这句话。” “解君……” 斐守岁默然,反复念叨这个名字。老妖怪对“解”姓熟悉,但又说不出在哪里留的印象,笑一句。 “我真是年纪大了。” 一旁,谢家伯茶探出个脑袋,贫嘴咋舌道:“这真的不是师父的诨名?” “你以为师父和你一样爱给别人取诨名?”江千念忽略谢义山的滑头滑脑,收好铜钱,“若师父说的那些故事是真,那我们这个师祖奶奶来头就大了。” “为何?”斐守岁。 “按照故事所说,大妖解君至少也有六千岁余,她擅于制作木雕机关,琉璃花正是雕刻而成。” “就凭这几点?”谢义山靠椅坐着跷起二郎腿,“我可不信这种没有定论的东西。再说了,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日升的法坛,还有阿珍姑娘的安危。” 斐守岁颔首:“师祖奶奶先放在一边考量。看阿珍姑娘肩上生魂灯亮着,应当无碍,且等她醒来。谢兄,你做法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差不差,保证能唬人。”谢家伯茶手指桌上的各种铜器符纸。 “那就好。” 斐守岁掖了掖被褥,想起还有一事,转念看着熟睡的陆观道,“谢兄可有将我今晚所遇告知江姑娘?” “呀!”谢义山拍手歉道,“黑白无常一来我给忘了!” 三言两语。 伯茶交代了斐守岁幻境中的故事,江千念喝一口温茶沉思。 开口:“斐兄有何看法?” 斐守岁琢磨着幻境,他当然还记得北棠在幻境中进入竹林时说的,却不明白黑白无常无端的折返。 八年前与妖怪许下真心的姑娘……前些日子在薛宅里惨死的姑娘…… 老妖怪笑了声:“照我所想,怕是有两个‘北棠娘子’。” 那就不是狸猫换太子这么简单能解释的了。 “两个北棠?” 江千念左右想去寻纸墨。 斐守岁已从腰间取出画笔。笔端盈盈然飘出墨水,围绕斐守岁身侧,在空中变成小小幻境。 幻境里有两个模样相似的北棠,一个略矮些年轻稚嫩,一个略高些成熟端庄。 矮些的北棠头上浮一行字解释。 伯茶眯眼念道:“或许八年前死于海棠镇外竹林处,与妖邪有关。” 又去看高些的字。 “前些日子惨死薛宅,被阿珍姑娘撞见,留下一双绣花鞋。一只在阿珍姑娘手上,另一只埋于小方园子。” 谢义山笑了笑:“还有兰家婆子深夜喊魂,唤北棠娘子姓名。阿兰与兰家婆子的堂姐,一人下落不明,一人投井自尽。” 斐守岁将谢义山所说一一落墨。 墨水灵活穿梭在各个人物头顶。 忽然,老妖怪记起胭脂,便提笔在矮些的北棠娘子身边注解: “胭脂铺名‘戍香阁’,乃北棠舅妈名下产业。从小和尚口中得知‘胭脂有难’,北棠决定通信给在京城任职的吏部侍郎舅舅。” 一直未开口的江千念见此小字,惊叹道:“这个胭脂铺子的东家,八年前被抄了家。那时传得沸沸扬扬,连远离庙堂的江湖都有流言。竟然与北家有关?” “抄家灭门……”斐守岁边写边问,“这么说北家没了京城的靠山,所以才树倒猢狲散。” “就因如此北棠娘子才下嫁了薛家,躲过一劫?”谢义山。 “不无道理。” 斐守岁再次点墨,着手于薛阮两家。 首先画的是笑如毒蝎的薛老夫人,再是薛谭。 赫然一行:“薛谭与阮沁夕八年前在海棠镇外的寺庙偷情,今夜竹林亦然。寺庙时,两人被阮家老夫人揭穿。而不久后阮老夫人寿终正寝,身边丫鬟阿兰嫁去别镇,阿珍去了北棠身边做陪嫁。” 小字注写:“阿珍为何跟了北棠?” 墨线串联,把零散的事情规整。